珠宝中关村:香港逾九成品牌珠宝在番禺这条城中村制作
从外面看,中国珠宝界的“华强北”———大罗塘村和其他城中村并无两样。
香港逾九成品牌珠宝,是由番禺这些产业工人制作的。
在香港尖沙咀走了一天,准备新婚的黄剑和未婚妻终于从某品牌珠宝店挑中了一款钻石戒指。然而当他们回来路过番禺一珠宝专业市场时,发现他们在香港看到的款式,几乎在这里都有同款,且价格只有香港的2/3,还有订制服务。如镶多少颗钻石,口径多大都可以量身定制。不过,黄剑最终还是选择在香港购买。因为他觉得,没有品牌的首饰,无法体现他对婚姻的承诺。
事实上,据番禺区贸促会统计,9 5%的香港珠宝均产自番禺。早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,番禺就成为承接香港珠宝制造业转移的出口加工基地。经过30多年的发展,番禺已集聚珠宝企业超过2500家,从业人员超过8万人。香港六福、周大福、谢瑞麟等品牌均曾在番禺设厂加工。
香港珠宝工商总会会长黄云光感叹称,在世界各地的珠宝展会上,中国馆基本就是番禺馆,番禺已成为世界珠宝产业的重要加工基地。可遗憾的是,番禺至今未有一个叫得响的本土珠宝品牌。扭转这个局面,是时候了!
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焊接的气味,耳边传来敲打和切割的声音,在番禺区市桥与祈福新村之间,方圆1 .75平方公里的大罗塘片区,分布着大大小小2000家珠宝首饰作坊:从宝石、金属原料的批发、珠宝加工机械的产销、再到珠宝设计、成品和半成品的珠宝店,在道路的两边各守其土。
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,番禺就成为承接香港珠宝制造业转移的出口加工基地,位于105国道上临近市桥的大罗塘,是番禺珠宝产业的发源地之一,目前,包括沙湾、市桥片区在内,番禺已集聚珠宝企业超过2500家,从业人员超过8万人。如六福、周大福、谢瑞麟等品牌均曾在番禺设厂加工,据番禺区贸促会统计,95%的香港珠宝均产自番禺。
如果不是今年番禺区政府投入数亿元,试图将大罗塘打造为全国性珠宝品牌集聚区,很少人会知道有这么一条村。
在这里,你还会见到这样的奇怪景象:一边是珠光宝气、装修奢华的首饰展示中心,模特正举起耀眼的钻戒向客户展示,而一墙之隔的另一边,则是沙县小吃和桂林米粉店,光着膀子的农民工跷起二郎腿吃着小面。据统计,大罗塘区域内的珠宝从业人员就有8万人,普工月薪从2000-5000元不等,技工月薪可达2万元。
设计、开模、铸造、镶嵌、打磨,每个工序都有专门的技工完成。在一家珠宝工场南都记者看到,设计师用电脑辅助设计软件将珠宝的立体图纸绘制成型,然后用3D打印机打印出相应的珠宝蜡模,运用传统的失蜡铸造技术,模具中的蜡置换成贵金属,经过精细打磨后再进行组装、镶嵌再打磨等工序。
来自四川的张俊生是一名负责镶嵌的技术工人,尽管他正在镶嵌的项链,有30多颗蓝宝石,价值数十万元,但在他看来,不过是一件流水线上的产品。放下项链后,他回到村里的出租屋。月薪五六千元的他,在镶嵌工当中算是中等收入。
有意思的是,在大罗塘,工人的工资不是特别高,但工人扔掉的垃圾却是个宝。数以万计珠宝工人进进出出的,都是弥漫着贵金属粉末的车间。有人看中这门生意,甚至高价回收珠宝工人宿舍排放出来的垃圾,用来提炼贵金属。2007年,南方都市报曾以“番禺‘粪金’产业:首饰工人用过的手纸高价卖”为题,写过一则报道。报道称,番禺大罗塘珠宝工业园附近,有人用14万元一年承包化粪池的清理权,甚至有人用2000元一车(0.6吨)的价钱,收购化粪池掏出的手纸。据说,一个工场一天能提炼出几斤的银粉。有人形容大罗塘是一个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黄金气味的地方。由此,也可见大罗塘珠宝产业的规模。
据沙头街珠宝办副主任张伟介绍,大罗塘地区包含大罗村、小罗村、大平村、小平村和榄山村等5条村,是番禺珠宝产业最早的发源地。从这里最早发家的小作坊,慢慢地变成部分有规模的加工企业,最后搬入了2002年建成的番禺沙湾珠宝产业园。由此,番禺珠宝产业也自北向南逐渐辐射到市桥街、南沙东涌镇等地。
尽管从这里出去的一些作坊已发展成工厂,但大罗塘至今仍保留着30年前小作坊、原料市场、工人宿舍混杂其中的状态。
这种“混乱”,在番禺珠宝交易中心首席设计师罗志明看来,却是大罗塘的最大亮点,“每个店都可以直接联系到厂子,顾客一个电话就可以把设计师和加工师傅叫到面前慢慢谈。”南都记者发现,一些对首饰有要求的顾客,还会自己在市场内购买宝石等原料,拿到加工工场按自己出具的图纸加工,打造个性化产品。
2010年前后,大罗塘村部分珠宝加工作坊开展做起前店后厂式的买卖,逐步演变成广州最大的集珠宝原材料、珠宝机械、半成品及成品生产的一条龙服务的珠宝专业市场。刚起步时,由于缺乏品牌影响力,大罗塘不少厂家选择从较便宜的彩色宝石开始做起。
蓝紫色的坦桑石、粉红色的石榴石、金黄色的玛瑙……凭借复杂的多面切割和反复的设计,番禺彩色宝石制品慢慢获得了国内时尚一族的青睐。像施华诺世奇等国内彩宝首饰品牌开始在年轻消费群中大行其道。
时至今日,随着电商的发展,大罗塘村的一些珠宝作坊已开始摆脱品牌商对渠道的垄断,在网上打造自己的品牌。很少人知道,在京东上名列前三的珠宝网店——— 米莱,就是出自大罗塘。它从无到有,再到“双十一”营业额超千万元,米莱仅仅用了4年时间。
该店负责人刘文辉认为,电商对珠宝销售最大的好处,是解决了珠宝店大量库存的压力,网店可按照客户的需要出具设计图样,确认设计后再生产,大约半个月就可以交付到客户手中。即便用户不满意退货,珠宝上的宝石、金属也是可以拆除重新利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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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年累积“番禺制造”成就世界珠宝装嵌量第一
每天中午时分,在番禺沙湾珠宝产业园的安检岗就排起长龙,因为每个离开珠宝车间的工人都要接受金属探测,而在产业园的另一边,从国外按配额进口的钻石,则在番禺海关特设于产业园内的保税仓进行验收。专业的贵重珠宝物流公司,则在押运员的护送下,将小批量的钻石和贵金属押送来回于莲花山口岸。
沙湾珠宝产业园自2002建成以来,番禺近百家珠宝加工的领头企业,一直在这里低调地为国外品牌代工,有传言指卡地亚也是这里的代工品牌。不过在南都记者采访过程中,多家企业都以保密协定为由拒绝证实,这里的工厂也以为客户图样保密为由,拒绝接受采访。
其实,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,番禺就已成为承接香港珠宝制造业转移的出口加工基地。番禺珠宝厂商会成立于1991年,会长包文斌是较早从香港来番禺投资设厂的港商之一。他记得1989年第一次来到番禺的时候,只有在今日易发商业步行街的位置上,才有两三家港商投资的珠宝作坊。由于珠宝生产主要依赖手工生产,当时在香港请一个工人的月薪是一万多元,而在番禺只需要800多元,相差十几倍。于是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,番禺迎来了一波港商来番禺设厂投资的热潮。
但由于建国后,黄金和白银一直被定位国家战略物资,不能在境内自由流通,所以番禺产的珠宝首饰只能出口。直到1999年和2001年,中国人民银行相继宣布取消国内白银、黄金的“统购统配”的计划管理体制,这才打开了番禺珠宝行业出口转内销的大门。
2004年,番禺产值超过70亿元人民币,镶嵌量首次超过“世界珠宝之都”意大利维琴察,钻石加工量也逼近“世界钻石之都”印度孟买。香港珠宝工商总会会长黄云光感叹,在世界各地的珠宝展会上,中国馆基本就是番禺馆,番禺已成为世界珠宝产业的重要加工基地。
(南方都市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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